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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醫改走過6個年頭,“看病貴”依然是社會各界熱議的話題。
有人說,醫改是世界性的難題,在中國這樣的人口大國、發展中國家更是難上加難。但是,這不是我們漠視這個問題的理由。健康是群眾的基本需求,醫改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重要保障。近幾年,醫改大刀闊斧,藥價多次調整,醫保標準不斷提高,惠民力度不斷加大,但不少人仍有看病貴、負擔重的“痛感”。
在并不便宜的醫療消費面前,醫保有無奈,醫院道苦衷,醫生訴委屈,患者倒苦水。我們試圖去接近那個最大公約數,結果發現,越深入,越具體,越覺得問題的復雜和難解,真是有點剪不斷理還亂的感覺。
是什么稀釋了醫改的“獲得感”?
打不完的清單
“進了醫院,有時錢就像紙一樣了”
前些年,北京大學專家在江蘇某地調查醫改時,一位農婦說出來的一句話——“進了醫院,有時錢就像紙一樣了”,引起了許多人的共鳴。
前不久,患者陳平安在某醫院做了一個非常普通的手術,術后住院期間,有一天被催繳藥費,由于家屬沒在醫院,他就臨時湊了2000元先交了,結果,藥房當天還是無法正常供藥——他補交的錢還不夠一天的藥費。
武漢協和醫院院長王國斌等醫學界的人大代表和政協委員們,在今年的全國兩會上都坦陳,看病貴,的確是一個客觀事實。
國家衛計委統計公報顯示,2013年全國衛生總費用達3萬億元以上,三四年時間上升了1萬億元,超過了居民收入的增速。
打印不完的醫院費用清單,到底有多少難解的疙瘩?
某些藥品:加價任性?
有人把當前的部分藥價比作“瘋狂的耗子”,這只耗子吞噬著有限的醫保經費。
宋亞平是湖北省社會科學院院長。去年底,他患了一次感冒,并未發燒,一家三甲醫院卻給他開了3天的注射用頭孢曲松鈉他唑巴坦鈉,連注射費等在內,共計1200余元。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感冒用藥也這么貴?
他當家的這個單位,每年職工公費醫療報銷的費用都會超支200多萬元,這讓他傷腦筋。也許正是這個緣故,他對藥價很敏感。這藥是海口的一家企業生產的。于是,他就給這家企業打電話,稱自己想做這種藥的經銷生意,對方告訴他,去找省里的代理商談;他說自己現在湖北咸寧,對方又告訴他,那你就去找市里的代理商談;他又進一步告訴對方,他在咸寧下面的縣級市赤壁,對方說,那你就去找縣里的代理商談。
老宋的目的,是設法探究這藥從廠里出來價格到底是多少,看來,電話里是問不出名堂來了。他曾在海口工作過6年,于是,他通過私人朋友直接到這家藥廠“臥底”打探,結果令他吃驚:這藥的出廠價每支不到10元!而醫院的售價是192元!并屬于醫保目錄藥品范圍外的自費藥品。宋亞平感慨:“此藥在暗箱中不斷加價,真可謂觸目驚心!”
對此,一些醫院的領導覺得公眾不了解他們的苦衷:藥價不是醫院定的,正常情況下,醫院不可能從藥上面賺到那么多錢。當然,個別人在私下做蠅營狗茍的交易,那就說不清了。
我們通過一個醫保部門的實時監控平臺看到,一家醫院的一位醫生,在3個月的時間里,就開出了價值700多萬元的同一種藥品。這背后,有沒有非正常的因素?
醫用耗材:使用泛濫?
如果說,虛高的藥價像一只瘋狂的耗子的話,那么,醫用耗材,仿佛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五花八門的醫用耗材,正呈泛濫之勢。
陳教授是一位外科老專家。有一次,他給一位痔瘡手術后的病人做指檢,要護士去拿點石蠟油來,結果,拿來的是一個一次性小包裝石蠟油。對此,陳教授不禁自諷道:醫療費用怎么可能降得下來了喲!
這石蠟油主要功能是增加醫生手指的潤滑性,只要一點點就可以了,價格十分低廉,過去,這相當于用酒精消毒體溫計一樣,消毒環節是不另外收費的。但是,現在弄成這么個一次性的小包裝,就意味著,患者的消費單上,必然會多一份支出。
我們在一家醫院的換藥室看到,等著換藥的患者,每人手上都拿著一個一次性的密封的醫藥包,里面是一個鑷子、兩個棉球、一塊紗布,還有一小塊消毒無紡布。我們看到,換藥的護士,并沒有完全使用藥包里面的物品。但是,這樣一個藥包要向病人收費30元。
手術病人有一個共同特點,就是耗材的費用都比較高,甚至高過了手術本身定價。通常,材料費用占住院總費用的20%至30%,多的甚至高達50%以上。
醫學技術:拉高“對價”?
應該承認,看病貴的另一頭,是現代醫學技術和材料的應用與更新,是治療的質量和療效的提高。
武漢協和醫院副院長胡豫說,以慢性白血病為例,用醫保目錄內的藥,病人可以存活3年左右,用進口的自費藥,病人可以長期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但每月的藥費得花八九萬元,且需終身服藥,現在有專門的慈善機構定向為這些病人提供幫助,但病人每月還得自費上萬元。
新技術和新材料的應用,拉高了治病的費用。比如,膽囊切除手術,以前手術開一個大口子,要花近2個小時。設備更新后,現在只需要打幾個小孔就行了,風險降低了,時間縮短了,痛苦減少了,但設備購置、維護和醫生的培訓成本大大增加,導致病人支付的費用水漲船高。
擠不干的水分
信息不對稱下的“被自費”
信息不對稱,是醫療服務的一大特性。患者在醫療消費中相對弱勢,在醫院和醫生面前是外行,消費基本是被動的,在“以藥養醫”的環境中,感覺特別容易“被消費”。
不該“享受”的過度醫療
明明只是骨折,醫生卻對患者說,你年過五十,骨頭已經停止生長了,必須換一個人工關節。這是北京大學的專家多年前在江蘇某地調研時遇到的一個實際案例。
醫患雙方,專業知識和信息很不對稱,對醫生的建議,患者基本照做。有人說,有了這種信任,大夫給杯白水,病人也會好三分。但這種信任,面對某些趨利沖動難抑的醫院、醫生,也容易遭受過度醫療的“溫柔一刀”。
去年9月,患者郭朝陽的痔瘡首次發作,就醫后,一位權威的專家建議他立即手術。盡管醫院的宣傳欄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治療痔瘡應該先藥物治療,在沒有效果的情況下,才采取手術治療。郭朝陽也很猶豫,心想此前自己一次痔瘡藥都沒用過,有必要馬上手術嗎?但是,最后他還是相信了權威,接受了手術,結果,手術很不成功,至今還留有后遺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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