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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2003年,隨著非典疫情防控的發展,很多新名詞走進公眾視野,“公共衛生”是其中重要的一個。人們問過,公共衛生是什么?這個詞語概念的一些重要涵義推動了非典防控攻堅戰。十年已過,“公共衛生”走到哪里?變化多少?公共領域、衛生事業,關系你我健康安危。特別報道《非典,十年回首》今天播出第五篇《公共衛生任重道遠》。
何劍峰:第一份“非典”報告的撰寫者
在廣州市郊,大型建筑群周邊還是農田綠地,2003年非典之后,地方政府撥款5億在這里建立了廣東省疾控中心新大樓。
何劍峰是這里的首席專家,作為傳染病預防控制所所長,他與“非典”早有交集,他是“非典”第一份流行病學調查報告的撰寫者。報告的原稿,何劍峰就放在辦公室,他邊讀邊講關鍵性字句。
何劍鋒:有一定傳染性,有人傳人現象,可能通過接觸或者是遠距離空氣傳播的傾向,目前沒有有效的可靠的治療,病原體方面搞不清楚……
2003年1月18號,何劍峰被派去中山市,四人一組做流行病學調查,當時只知道可能是急性呼吸道感染性疾病正要爆發。防護措施簡單,卻要和病人面對面,除此之外,還得一一追溯發病前病人的具體行蹤。
何劍峰:什么時候到哪里,吃過什么東西,跟誰接觸過。關鍵是我要調查幾個源頭病例,我發現兩個源頭病例都是廚師,調查這個人從哪里來的,有沒有些野生動物什么的,因為他們都已經是躺在那里插著管了。
何劍峰連夜形成報告上報廣東省衛生廳,沒有紅章沒有嚴整格式,但報告被領導親筆批示。
何劍峰:真正見文字的報告,比如說,非典考慮病毒可能性大,在我的第一份報告里完整展示出來了,基本上考慮人傳人,當然,寫得比較謹慎,“有限”人傳人。
報告建議病人就地治療,但何劍峰說,因為當時人們對公共衛生沒有太明確的概念和意識,轉院成了當時的非典病人幾乎一致的訴求。這就意味著疾病的傳播范圍可能進一步擴大。何劍峰說,最該做的事,居然做不到。
何劍峰:所以我們確實也都非常地無奈,法律滯后,就在中山的時候,我最惱火的是轉院。我知道切斷傳播途徑,保護易感人群,至少病人我知道他有問題,我管理他,就地隔離治療!這是最傳統的,但是我居然做不到!
曾光:他們為什么聽我的
同是2003年早春,在北京,曾光正在指導他的學生做流行病學調查,那時疾病還沒有被命名為“非典”。作為中國疾控中心流行病學首席科學家,曾光一線調查的重要一站就是非典疫情較重的北京大學人民醫院。
曾光:實際上我們到人民醫院的話我是帶著思想去的,現在我那些學員有時候都猜不透我,曾老師你現在怎么搞調查?這么嚴重的情況,你不可能挨著個給人發調查表吧,生死關頭啊那是,非常慘烈啊里頭。很多醫務人員帶著病在堅持工作,我們進去以后主要第一個是給他們精神鼓舞。第一次調查組進病房,他們會把真實情況告訴我們,我要的就是這個,我要的就是人民醫院感染的真實情況、嚴重程度。我就在考慮這個醫院關不關,不關能不能堅持下去。
在抗擊“非典”過程中,曾光有幾件給公眾留下深刻印象的事,一是建議關閉北大人民醫院并得以實施,一是作為公共衛生專家到中南海講非典防控。讓高層采納自己的意見,曾光這樣解釋“他們為什么聽我的”。
曾光:他們為什么聽我的,可以這么說吧,是不謀而合。第一是他們特別需要公共衛生專家,他們也在探索,到底面對的事怎么辦,為什么流行這么大,控制不了,他們非常想請教專家,但是請教誰?我是一個比較幸運的讓他們認識的人。
“非典”帶來公共衛生事業重大轉折
2003年,非典疫情爆發之初,公共衛生專家,甚至流行病學調查者有自己的無奈和判斷,十年過去,感受依然真切。十年之后,公共衛生事業改變了什么?還有多少可期?
2003年抗擊非典,有人說這是公共衛生事業邁步一躍。在中國疾控中心,曾光把2003年4月看做一個轉折點。
曾光:最大的進步是在SARS中度過的,SARS的前半截和后半截就不一樣,如果說時間點的話是四月二十號,零三年四月二十號是個轉折點。
轉折之后,公共衛生改變了什么?除了“信息透明”,曾光更看重的還有更多。
曾光:不僅僅是透明的問題,有很多比透明化更深刻的問題在發生變化。比如說公共衛生公有制的問題,我覺得在SARS之后這個在扭轉,公開、公平上也開始有所進步,比如說城鄉兩元化享受的公共服務一樣嗎?不一樣,城市流轉人口的話跟城市人口享受的公共服務不一樣嗎?
在公共衛生領域的操作上,在廣東省疾控中心工作的何劍峰感受得很具體,比如對傳染病防控來說至關重要的流行病學調查。
何劍峰:以前的話,這方面就是靠師傅來帶。第二,不規范,人員素質也參差不齊,現在經過培訓之后有一套完整的規范,有一種這樣的思路,有一個流程,現在基本上可以說,我們是一個團隊,在技術方面,應該說跟國際的距離不會差很遠,甚至基本上是同步的。
而公共衛生突發狀況的報告,也有新的制度規范。
何劍峰:這個應該叫橫向到底縱向到邊,所謂縱向到底,就是中央到地方,到下面的鄉鎮,比如說,我是某個鄉鎮的醫生,我只要發現有傳染病,我一報告,就往上面報了。橫向到邊,就是這個系統,不但只是覆蓋衛生部門的,還有很多突發公共事件都會搭進來,包括所有的醫院,各行各業的醫院。
公共衛生事業之路還很長
十年回首,何劍峰說起2003年做非典流行病學調查的很多細節,他說此時回想就像昨天。
何劍峰:所以非典應該是我們整個工作經歷中最值得懷念的一段時間,十年后再回想,就像昨天一樣,什么時候干什么,就像過電影一樣。
他認定“非典”給公共衛生事業帶來了收獲。
何劍峰:非典之后給我們帶來最大的財富,至少,尊重科學,相信科學,是一個法寶,第二,我們要動員廣大人民群眾,共同廣泛參與公共衛生事件。
公共衛生事業獲得進步,如果再來大規模傳染病,我們抗不抗得住?曾光打了個比方,就像森林起火,大面積過火應該不會。
曾光:像森林著火似的,當時那種條件一著一大片,現在我們的監視哨都干嘛,你著一棵樹我們就給你滅了,頂多是著幾棵樹,再了不得了著個幾十棵樹,那是最嚴重的,我看幾十棵樹的可能性都不大。
對中國公共衛生事業而言,十年前的非典是場“大考”,在公共衛生從業者看來,路還長。
曾光:中國不是公共衛生大國,SARS只是從上到下上了一堂公共衛生課,一堂課就算再精彩影響再深,一堂課而已,一堂課就能畢業嗎?但SARS以后確實很大的進步,但這種進步離及格還有距離。我覺的一堂課畢不了業,還得上多長的實驗課,我不知道。
有人把2003年的“非典”防控看做“公共衛生”事業重要里程碑。一晃十年,公共衛生事業也經歷諸多發展、變化。這個春天,H7N9禽流感疫情突如其來,疫情防控、疾病診治,公共衛生事業再迎大考,各方合力,用時間和實踐交上答卷,公共衛生,路還很長。(劉黎 王嫻 鄭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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