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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后,父母是孩子的歸處
每一名走失、被拐賣兒童的背后
都是一個在痛苦中前行的家庭
對于楊女士來說
5月8日是個特殊的日子
為了與二兒子再次擁抱
她在凱里等了整整27年

家人疏忽大意 4歲兒子走失
1995年12月28日上午,楊秀蓮帶著四歲的二兒子劉文波來到凱里二商場廢品公司附近的菜攤賣菜,丈夫劉德林則在一旁賣魚。楊秀蓮與丈夫在菜攤忙碌著,兒子劉文波則拿著一個小凳子在父母身邊玩耍。

上午10點多,劉德林回家做午飯,楊秀蓮則繼續在菜攤忙碌,“當時我沒看到兒子,就以為他跟著他爸爸回家做飯去了。”楊秀蓮回憶道,直到丈夫劉德林回到菜攤,問起兒子劉文波時,他們這才意識到:孩子丟了!
楊秀蓮:“那個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我們發了瘋似的到處找,大街小巷、火車站、附近的洞穴,能去的地方我們都去了,不分白天黑夜,像丟了魂一樣,公安局也幫著在找。”雖然事情已過去多年,但回憶起兒子走失當天的情景,楊秀蓮依然淚流不止。

這一天,成為了夫妻倆生命中刻骨銘心的一天,他們用盡一切可尋找的辦法,卻始終找不到兒子。楊秀蓮說,現在他們也常常會想起那幾年,那樣的日子真的“生不如死”。

“那時候,我整個人都垮了,腿軟,每天關在出租屋里,飯也不想吃,整天就是哭,特別是看到我仔的鞋子,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夢里也是他,他就蹲在地上玩玩具,無論怎么喊他,他都不理我,看著他慢慢走遠,身影越來越模糊,哭醒了,枕邊淚水一片。”

堅守走失地27年 等兒回家
劉文波走失時,楊秀蓮一家租住在凱里二商場附近一個不到10平方米的房間內,平日里一家5口都是打地鋪休息,因為房子依山而建,十分潮濕,屋里的墻壁上都長了青苔,下雨后,滿水溝的蟲子還會往屋里爬。 盡管條件很差,可楊秀蓮一家依然堅持在那里住了10年。“兒子丟失,我們不敢搬離這個出租屋,他原來住在這里,要是回來找不到我們怎么辦?“

可由于長期住在潮濕的屋子里,楊秀蓮一家老小全部患上了風濕病,親戚朋友實在看不下去,便極力勸說他們搬了出來。 “他們個個跟我說要回來早回來了,這都10年了!看看孩子們一個個都成了什么樣,那么小就得了風濕病!”因為心疼和愧疚,楊秀蓮一家人這才搬離出租屋,借住到了凱里二龍的親戚家,搬家當天,她的眼淚又流了一遍一遍。“我看到老二的鞋子都發霉了,又想到他,我們雖然搬走了,但是并沒有放棄你。”

雖然家是搬走了,但是楊秀蓮卻沒有離開兒子走失的凱里二商場,搬家后,楊秀蓮在兒子走失的附近找了一家包子店打工。 “我白天在這里一邊上班一邊等,晚上才回二龍。”在賣包子的期間,楊秀蓮也常常會出現幻覺,將一些與他孩子年齡相仿的人混淆。

“有個娃娃愛來買粉條包和肉包,每次看到他,我心跳都會加速,太像我家文波了!”楊秀蓮還跟著小伙到家里問了相關情況,確定不是自己的孩子后,又失望而歸。 也正是由于自己的孩子走失,在賣包子這幾年,她幫助了無數個走失的小朋友找到家屬。“有些娃娃就打落在包子店門口,我自己的孩子丟了我了解那種心情,我就牽著他們一路找找到家人,要是當時也有人牽著我的孩子來找我就好了……”

采血上傳網上尋親 她們等來了好消息
這些年,對于一向不愛說話的丈夫劉德林來說,亦是如此艱難。孩子丟失以后見妻子每天以淚洗面,想著還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他只能把眼淚往肚子里咽。 特別是兒子走失的第一年,他每天都假裝出門“上班”,其實是去附近的山上找兒子,把眼淚留在家門外,找累了,哭累了他就躺在草地里,靠撿地上的東西吃,渾渾噩噩的度過了第一年。

楊秀蓮哽咽著說:“他每次哭我都知道,或許是怕兩個人若是都垮了,老大和老三怎么辦。”楊秀蓮說,這些年,慢慢恢復過來的夫妻倆開始去找工作。每當聽到哪里有小孩找到了便會跟著去,想看看是否有自家孩子的下落。

每一年的中秋節,這個原本闔家團圓的日子,在楊秀蓮一家看來是——“媽媽又會哭的日子”。“這一天,是我老二的生日,每次我都會數,他今年多少歲了……不知道有沒有吃蛋糕。” 6年前,在鄰居的提醒下,楊秀蓮得知了寶貝回家這個網站,同時,看到了新聞上刊登的多個家庭通過寶貝回家志愿者成功團聚的事情,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里。“那時候,我讓我兒子給寫了信息,然后采血上傳到了網站上。”

后來的日子,楊秀蓮每天在二商場和二龍之間往返,盡管有些辛苦,但她始終堅持著。
直到2022年5月,她終于等來了好消息……

尋子27年 如今終于“回家”了
福建的葉先生從小就聽別人說自己是“撿來的”,雖然心有疑慮,但他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直到自己成家并有了兩個小孩后,2022年4月的一天,他才突然向妻子聊起自己心中的疑惑,妻子得知葉先生的疑惑后,便鼓勵葉先生試著尋親,4月28日,葉先生登陸了寶貝回家尋親網站,并做了采血。

經過寶貝回家網站比對,2022年5月5日,從寶貝回家網站總部傳來好消息,葉先生帖子與楊秀蓮家發布的尋找劉文波的帖子比中,DNA親緣關系也顯示一致。 這個消息,讓寶貝回家黔東南的志愿者異常興奮,但又立馬冷靜下來。“當時我們想著過幾天就是母親節了,由于疫情原因,葉先生沒辦法直接過來,就通過視頻的方式,讓他們在27年后再次相遇。”

就這樣,5月8日,帶著康乃馨花束的志愿者們來到了楊秀蓮二龍的家,代替兒子劉文波交到了楊秀蓮的手上。“當時,她非常激動,整個人都不知道說什么,特別是看到鏡頭那邊的孩子,一直在流淚,我們也跟著感動了。”寶貝回家黔東南志愿者天健向記者回憶起了這場跨越27年的見面,劉父靜靜的坐在一邊,劉母看著鏡頭不斷痛哭。

“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我好想你’,這幾年找你找得太苦了……我覺得這就像夢一樣。”與兒子視頻的第二天,楊秀蓮告訴記者,自己到現在都無法平靜下來,渾身還在顫抖。 27年骨肉分離、27年望眼欲穿、27年苦苦尋覓。盡管是隔著屏幕相望,但這一刻,對于楊秀蓮一家來說,依舊意義非凡,了卻了一個27年的心結,也就是在這一刻,那個無數在夢中出現的場景成為現實。

“我們已經約好,等疫情好轉就回來看看,看到現在生活得很好,我也放心了,聽說當年是被拐賣到了福建,不管怎么樣,很高興寶貝回家這個平臺。” 采訪的最后,寶貝回家黔東南志愿者天健說:“有幸見證了這一次特殊的團聚,也希望同樣在尋找家人的所有人不要放棄,志愿者也不會放棄,我們一起努力,讓每一個走失的寶貝平安回家。”
27年后,一家人能團圓不能不說是個奇跡,“團圓”行動,讓愛回家!(記者:顧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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