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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寒門
20歲之前的張必清,日子過得很清貧。他是家中老大,下有兩個弟弟與一個妹妹。初中畢業后,張必清在村里當過一段時間的赤腳醫生,后來去當兵。他自稱,爺爺張吉安是知名的中醫,但其老家后山村的村委會主任萬汝彬說,都沒聽說過這位老中醫,“都是他自己吹噓的。”
行走江湖
張必清的必清神牌“神鞋”,在1997年~2000年之間,在全國不少地方火爆異常。張必清宣稱,其鞋有保健養身、降血壓之功效。“神鞋批發80~90元,賣300~500元不等”。
“神鞋”垮掉后,張必清改做枕頭,宣稱能治腫瘤。后來,又開始賣奇經藥貼,在武漢,“生意好時,一個店一天能賣好幾萬”……
自上世紀90年代末賣“必清神”神鞋名動江湖起,到最近成為“北京最牛違建”的主人時止,張必清所打造的神話泡沫雖不斷破滅,卻往往又能向死而生。
過去的20年,是張必清從一戶寒門家的長子,迅速飛黃騰達起來的20年,他的背后,還一度活動著一個專門兜售“必清神”系列的數百人組成的團體,其中不少人在成為既得利益者之后遁身。
老家村主任稱
沒聽說他爺爺這位老中醫
通過這個時代無所不入的資訊,安徽省涇縣丁橋鎮后山村的村民們發現,帶動村里數百戶人發家致富的神醫張必清,竟然就是近日引發社會廣泛關注的“北京最牛違建”的主人。
后山村是張必清的老家,如今這里的村民描述其為:樓頂上做房子的人。現年60歲的張必清,在20歲時就離開后山村,此后極少回來,“他成名在外。”
20歲之前的張必清,日子過得很清貧。他是家中老大,下有兩個弟弟與一個妹妹,“那時他家沒有勞動力,就他父親一個。”后山村村委會主任萬汝彬告訴成都商報記者。
那時候,有人給張必清介紹對象,因他家貧,棄他而去。“后來他在秦皇島成家立業,還發了財。”
張必清初中畢業后,在村里當過一段時間的赤腳醫生,后來去當兵。張必清自稱,爺爺張吉安是知名的中醫,但萬汝彬說,都沒聽說過這位老中醫,“都是他自己吹噓的。”
村委會文書張生盧說,據他們了解,張必清的那點中醫知識,是從一位叫張威武老先生那里學到的。張威武是張必清的旁系親戚,與張必清的父親同輩。
張必清的兩個弟弟,一人隨他闖蕩,一人因“犯事”被處決,妹妹張春蘭生活在涇縣縣城。村里除了張必清家那棟低矮的白墻房子,還有他父母的1畝4分2的地,上面種著別人的莊稼。
叫賣“神鞋”火爆多地
聲稱能保健養神降血壓
談張必清,必談“必清神”神鞋。
張生盧告訴成都商報記者,張必清的必清神牌“神鞋”,在1997年~2000年之間,在全國不少地方火爆異常。彼時,張必清及其追隨者宣稱,“百病起于足,人老足先老”,其鞋有保健養身、降血壓之功效。
張生盧稱,所謂“神鞋”,其外表與普通皮鞋類似,顏色各異,并分男女款式。神鞋的奇異之處,在于鞋底設三孔,內置藥丸與磁鐵。
1997年到1998年間,后山村的張春(化名)曾在秦皇島幫張必清賣過“神鞋”,月工資600元,“當時全國都有專賣店。”一種說法是,張必清曾與一個工廠達成制鞋協議,而“神鞋”由張必清本人研制。不過,在廣州、武漢等大城市所向披靡的“必清神”神鞋,在涇縣當地卻幾乎無人問津。理由是,“大家知根知底。”
“神鞋”的背后潛藏著驚人的利益。據張生盧了解,張必清的“神鞋”售價昂貴,“鞋子批發80~90元,賣300~500元不等”。這一時期,張必清的追隨者甚眾,大多由親戚連帶引薦。利益催生暴富者。一些追隨者回到后山村,向張生盧如此描述“神鞋”火爆銷售場景:一個商場或一個銷售點,一天可以收一籃子的錢。
“當時,農村里有一種采桑葉的籃子,直徑一米,高一米余。”張生盧說,一個銷售點安排兩個人負責,回到村子的人會炫耀,晚上兩個人數錢,要數到后半夜。
“神鞋”滯銷改賣其他產品
一群跟隨者也發了財
村里一位叫張進功的人,是張必清的近鄰,原是省灣小學的一名教師,后學校瀕臨撤并,就去武漢幫助張必清賣鞋。張進功曾對張生盧說,在武漢的銷售點,打通了市里和省里的關系,各種渠道疏通,每年的廣告費、請領導吃飯的費用,大概要花300萬元。
在“神鞋”最火爆的時候,村里一些村干部,向賣鞋的村民討要一雙“神鞋”,不給。村子幾乎沒人穿過“必清神”神鞋。張必清老家屋后的一位鄰居,被人免費送過來一雙“神鞋”。“家里沒人生病,也搞不清‘神鞋’到底有沒有用。”女主人說,鞋子也不知道丟到什么地方去了。
轉好幾道手,鄰居張翠萍得到了一個“必清神”帽子,說是戴之前,放在水里泡一泡,可促進藥效發揮。“戴了幾次,屁效果都沒有。”
或因內憂外患,“必清神”系列很快熄火了。2003年左右,“必清神”神鞋價格一落千丈,從原來的數百元,到后來的20~30元一雙也無人問津。張生盧說,導致“神鞋”倒掉的原因不是神話的破滅,而是“內部貪污”,“神鞋的銷售是一本稀里糊涂的賬,每個銷售點都想著自己的腰包,不是公司化經營,沒有管理,必定會垮。”
村子里一個叫張冬生的人,在張必清的系列產品神化泡沫破滅后,回村里處置庫存。他被視為既得利益者之一,“悶聲發大財”。
“神鞋”滯銷,販賣者開始送“神鞋”,“卻沒有人要”。“神鞋”垮掉后,一部分“誠信誠意的人”則繼續扮演張必清的追隨者。此后,張必清及他的團隊改做枕頭,并宣稱用他的枕頭,能治腫瘤,“這一過程持續了大約2~3年的時間”。
張生盧說,一些跟張必清賣鞋的人發了財,轉而開廠或開店。
一位追隨者說:
“他的藥看起有虛假成分”
翟英正是張必清忠實的追隨者之一,她和張必清是轉彎抹角的關系,“張必清叫我的堂哥叔叔。”
在2001年到2004年期間,翟英曾追隨張必清在武漢,幫他售賣了近4年的奇經藥貼,每天工錢10余元。經營的模式,是與當地的醫院合作,由張必清聘請的醫生坐診。翟英的工作,是打理進出的藥物,幫助買賣,并不坐診。當時,員工們住在武漢黎黃陂路,來自家鄉的“追隨者前前后后好幾百人”。她說,藥貼是在鞋子“不行了”之后才走向市場的。
翟英說,藥貼“自己用也有效果,都是按穴位貼。”張必清仍不忘跟大家講,他家里有老中醫,所以是祖傳。“他看的病不是大病,不用做手術。按按摩,也沒有副作用。”
她說,除了藥貼外,別的“必清神”產品,是否有藥效難以說清楚。“這些藥,都是由他一手操控,包括奇經藥貼,后來也改了名字”。她介紹,“顧客一般都是年紀大的老人。
那些日子,張必清每天在廣播里做宣傳,很多顧客打電話,問自己有什么病,怎么治。“現在不管他玄乎多少,好多東西都玄玄乎乎的,不光他一個人。”
在翟英看來,張必清的藥,“看起來是有點虛假的成分”,但張必清本人,卻是一個真誠的人,一個有愛心的人。“來自后山村的家鄉人,如果家里有小孩上學困難,他通常能給予幫助。”
她還記得武漢的一個故事,一個小女孩,才十幾歲,家里媽媽眼睛瞎了,父親死去,家里還有老人。張必清將女孩放在自己的店里上班,幫女孩的媽媽看病,分文不收。
翟英很難判斷張必清究竟賺了多少錢,她只知道,在武漢,張必清開的是一輛北京牌照、價值100多萬的豪車。她說,他們的銷售不針對鄉村,只針對城市,光武漢就有好多個銷售點。那一時期,他們只賣奇經貼,“生意好時,一個店一天的收入就有好幾萬”。“后來湖北沒搞了,散了。”
翟英說,張必清說話入耳,人家聽起來很舒服,但不是花言巧語,也不是甜言蜜語。“我們認為他很神,有一點東西,他說的東西,一套一套的,說得很有理論性,也有治好的。”
她認為自己的肩周炎就是張必清治好的,“我在武漢發作過,張必清按了摩,好了很多年,去年去上海上班,洗頭發后頭發未干就睡覺,所以又復發了。”
捐資修橋和學校
“文化沒多少,說話有點土”
后山村據涇縣縣城約20公里,進村需過一橋,曰金水大橋。功德榜顯示,張必清捐資8.8萬元。金水大橋于2009年開通,張必清曾經專程回來參加了開工儀式。
當地一基層政府工作人員吳景(化名)在儀式上,親眼見到張必清張開雙臂,做出試圖擁抱時任鎮長黃濤英的姿勢,大喊“黃濤英我愛你”。吳景說,此前張必清很少回到家鄉,但當時這一幕給他的感覺是,張必清“文化沒多少,說話有點土。”
1997年,因張必清出資100萬參與修建丁橋中學,學校遂改名“必清中學”。成都商報記者到必清中學見到,學校設施相對老舊,“必清中學”校名十分醒目。在涇縣教育局辦公室看來,張必清在北京的違建,與其在涇縣的捐助行為,應該是一碼歸一碼。該辦公室工作人員稱,張必清的捐資行為及校名更改,應該肯定通過了報批的手續。“他的影響比較大,但要一分為二地看,說實在話,他出名在外,能在很多地方搞自己的事,既然能經營下去,不一定是合法的,也一定是默許的。”
現在,張必清成了“北京最牛違建”的主人,必清中學或許又要再次改名了。
“改名通過省教育廳嚴格依照程序評估,是不是改名,也要看這個事件的負面影響是否超過了正面影響。”涇縣教育局辦公室表示,縣里不會因為張必清此次的負面事件,而否認他過去捐贈行為的意義。“目前只能做假設,我們也要避免極左的做法,不能馬上就否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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